英国皇家学会(Royal Society),是英国乃至世界上最古老的科学学会。数百年来,英国皇家学会在国内、国际上都代表了英国科学界的最高水平。皇家学会的座右铭为“Nullius in verba”,意思是“不随他人之言”。表达了不轻信权威、重视实证的立场。
这句格言否定了通过权威寻求真理的想法,同时也呼吁人们通过实验和直接接触物理世界来发现真理。
这句格言也是气候变暖学说的否认者们用来反驳世界正在变暖以及气候变暖是由人类活动引起(人为全球变暖)的关键论据之一。
这是一种常见的方法,澳大利亚参议员马尔科姆·罗伯茨(Malcolm Roberts)曾在多个关于全球变暖的采访中使用这一论据。
否认者们以此为借口,反驳世界各地的科学组织,包括英国皇家学会和其他80多个国家的科学院都认可的全球变暖这一事实。
这个论据很简单,道理有点类似于:科学不是通过诉诸权威来进行研究,而是通过可以用实验进行验证的证据,诉诸科学机构就是诉诸权威,因此应该被拒绝。
矛盾的是,英国皇家学会说地球正在因为人类活动而变暖,但其座右铭似乎又表明我们不应该听信于它(或任何其他团体)。那么这个矛盾又该如何解决呢?
旧时代反抗权威
需要了解的是,英国皇家学会成立于1660年。当时的英国,教会有着近乎绝对的权威,而亚里士多德的自然哲学也得到普遍接受。
几个世纪以来,亚里士多德的观点毫无争议。
对这些权威的反抗,是对自由的颂扬,颂扬科学探索的可信性超越教会教条和其它公认教条。
重要的是,英国皇家学会的座右铭所指的权威其实是一个非科学的权威。这个格言表明,可验证的经验主义观点比由宗教或政治意识形态驱动的观点更有优势。没有座右铭能更好地体现当时的乐观主义。
同样需要了解的是,如果用现代的标准去衡量,当时的很多科学都相当粗糙,所依赖的技术也非常基础,小群体甚至个人都能验证。
新时代尊重科学
21世纪,大多数领域的科学都及其复杂,常人想要理解都已经非常困难了,更不用说让某个人通过实验进行验证。现在的科学是一个巨大的信息协作网络,各种观点可以在全球范围内进行动态的相互作用和试验。
通过分享实验结果,集体审查科学理念,能够让人们获得更加深刻而复杂的理解。来自不同专业领域的科学家团队通常需要解释和使用这些知识。
认为一个在科学探索规范方面没有受过培训的人能够验证复杂的课题,比如全球变暖,暴露了对现代科学本质惊人的无知。
因为不能马上理解某件事情,就认为这件事情不属实,是一种自大的表现。
工程师使用固化二氧化碳清洁镜子。
诉诸权威未必就是谬误
同样值得指出的是,诉诸权威往往被称为论证谬误,即所谓的“诉诸权威”谬误。
但事实并非如此。准确地说,这种谬论应该被称为“诉诸于虚假的权威”- 例如,利用那些因体育或娱乐方面的成就而出名的人做宣传,声称他们支持某种医疗服务。
诉诸于合适的权威,例如某个领域的专家,是将整个技术社会连在一起的一种黏合剂。人们因为信任医生的专业知识而去看病,并乐意接受医生的建议,而不会要求医生现场展示治疗的疗效。
工程师建造令人瞩目的高楼大厦,飞行员飞行极其复杂的飞行器,商业专家为金融市场提出建议。生活中我们安心地使用这些专业知识,因为我们认可它的价值和合法性。
接受专家的建议并非是不合理的论证。人们依赖于专家的权威性,在许多方面进行质量控制,包括科学和其他学科的同行评审过程。
尊重事实是关键
如果遇见任何事都不需要去咨询合法权威,想必科学家也就完全没有存在的必要。因为每个人都需要凭自己的力量和资源亲自验证所有的理论和经验,而这意味着整个社会将迅速衰退。
气候变暖学说的反对者,如澳大利亚参议员罗伯茨,是严重违反“nullius in verba”(不随他人之言)信条的人之一。他们不断要求“试验性证据”,却又同时否认它(通常通过援引某些阴谋论)。乐观来看,这是一种不成熟的理性;而往坏的方面想,这完全就是表里不一的表现。他们拒绝接受已经通过实验证明的证据,是因为那些证据违背了他们现有的信仰,而这些信仰正是皇家学会所推翻的东西。
在气候变暖这场辩论中,他们可能有发言权,但却没有权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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