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梁启超的死,我们只知道梁启超是错割了好肾后,病情日益加重,不到一年就去世了,时年才57岁,而梁启超自称自己能活到80岁,但具体细节并无从知晓。去年,我在中华网的一篇《梁启超之死》的文中才弄清了事实真相。原来,梁启超之死确系西医所误,而且很长一段时期内都无从知晓。直到1994年费慰梅撰写的梁思成夫妇传记《中国建筑之魂》出版,才有了关于68年前协和医生那次致命失误的解释:
“40年后,1971年,思成从自己的医生那儿得知父亲早逝的真相。鉴于梁启超的知名度,协和医院指派著名的外科教授刘博士来做这项肾切除手术。当时的情况,不久由参加手术的两位实习医生私下讲出。据他们说:‘病人被推进手术室后,值班护士就用碘在肚皮上标位置,结果标错了地方。刘博士就动了手术(切除了那健康的肾),没有仔细核对一下挂在手术台旁边的X光片。这个悲惨的错误在手术之后立刻就发现了,但由于攸关协和医院的声誉,被当成‘最高机密’归档。
其实,当时梁启超也曾经对院方的诊治产生过怀疑,他在给儿子梁思成夫妇的信中写道:“这回上协和医院一个大当。他只管医治,不顾及身体的全部,每天灌两杯泻油,足足灌了十天,把胃口弄倒了。也是我自己不好,因胃口不开,想吃些异味炒饭、腊味饭,乱吃了几顿,弄得肠胃一塌糊涂,以至发烧连日不止。人是瘦到不像样子,精神也很委顿。”
上海的张雷,梁启超的好友,和两位实习医生也很熟,把真实情况告诉我,并且说:‘直到现在,这件事在中国还没有很多人知道。但我并不怀疑其真实性,因为我从和刘博士相熟的人那里得知,自那次手术以后,他就不再是充满自信的外科医生了。
以下一点可能也很重要:1928年11月,即为梁启超动完手术后9个月,就是梁死前6个星期,刘博士辞去了协和医院的外科医生职务,到国民政府卫生部当政务次长。关于这一前往南京的调动,布尔曼(HowardL. Boorman)编撰的《中华民国人名词典》中如此解释道:“刘博士认为,不管私人事业如何赚钱,公众职务总是更为重要,”他利用余生33年,致力于奠定全国卫生服务网的基础。
另外,文中还提及梁启超在西医治疗无果情况下,不得已服中药,那段时间反而产生了极好的
疗效:3月16日动手术将右肾全部割去。但割去右肾后,尿血仍未能完全停止,协和医生只能做消极性防治,不能做积极治疗。到了手术后的第4个月,梁启超给友人写信,说他的病“颇有增剧之像,不得已拟试服中药矣”。
为他开药的是著名的中医唐天如。唐天如曾在吴佩孚幕中做过秘书处处长,此时归隐香港,此番听说梁启超得了尿毒症,特地北上去看他,并为其治疗。
9月初清华开学后,梁启超便搬入清华园住。自从服了唐天如开的中药后,病况很有进步,极为高兴,9月14日给孩子们的信中说:“你二叔叔天天将小便留下来看,他说颜色比较好了,他的还像普洱茶,我的简直像明前龙井了。”
1927年4月初,割掉肾子一周年,梁启超再到协和住院检查,结果是:肾功能已完全恢复,其他各部分都很好,“赤化”虽未殄灭,于身体完全无伤,不理它便是。他们说惟一的药,只有节劳。
但后来梁启超由于受他的几位师长及好友相继离世的打击,加之写作的劳累等原因,他又再次找西医治疗,最终治疗无效而去世。
后来,我从另一资料上还看到梁启超给儿子的信。内容为当时西医为他查病时,一会儿说病源在梁先生的牙齿上,于是一连拔掉梁启超的七颗牙齿;一会儿又说病因出在病人的饮食上,于是梁先生又被饿了好几天。经过几番诊断,梁启超的尿血症却仍未见好转。当时始终未能查出梁先生的病源到底在哪里。(本文节选自《中国式抗癌纪实》,原文标题《关于梁启超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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